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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(4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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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碎片!我甚至曾經告訴過自己,倘若以後讓我遇見他,我一定要狠狠報覆,將我這麽多年的痛苦加倍地還予他!”

蘇涼看著她,眉頭蹙得死緊,等到她把話說完了,她張了張嘴,吐出了四個字。

“我不讚同。”

她看著對面的伊可韻,臉色冷淡。

“被奪去清白,我或許應該同情你可憐你,但是伊可韻,這個惡果是你自己造成的,是你喝醉酒去挑釁那個男人。既然你做出這樣的舉動,那麽你就該背負起這樣做的後果。你不能怨天由人,你也沒這個資格,你說你拼命掙紮,你說你被強/暴了,在我看來,你不過是與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一/夜/情,而你們之間,根本就不存在強不強/暴的問題。”

“歡愛本就是你情我願,你在事後認為是那個人強/暴了你,是因為你被裴聿當場撞見,你找不到理由平覆你心底的負疚感,所以,說成那個人強/暴你,整件事也就變成你是被逼的,這樣一來,責任便不在你。伊可韻,你憑什麽恨?在我眼裏,像你這種做賊喊抓賊的人,根本就是在制造笑話。”

聞言,伊可韻倏然瞇起了眼眸,面容開始逐漸扭曲。

“制造笑話?呵,你沒經歷過那種噩夢,當然能輕松說出這些話來。不過,你不信又怎麽樣?最起碼,有人相信了。”

蘇涼的心漏了一拍。

她擡眸看著她,心底隱隱明白她所說的人到底是誰。她張了張嘴,想要說出否定的話,然,卻是半個字都吐不出口。

伊可韻望著她,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。

“你不相信,可是阿聿相信了。那一段時間,不僅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痛苦,就連他也覺得痛苦。他像瘋了一樣到處去找那個人,每一個晚上都守在我的床邊,他親口對我說,終有一天,他會找出那個人,然後,把那個人碎屍萬段。”

她故意停了一下,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。

“蘇涼,你猜,那個人是誰?”

蘇涼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攥成了拳頭,她沒有出聲,但那個答案卻已經浮現在心頭。她是怎麽都不願意相信,不願意相信她口中的那個人,是她的舅舅,歐陽晗祺。

不可能的,這根本就不可能。舅舅跟舅媽是那麽相愛,舅舅又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?

她咬緊下唇,臉色緊繃地瞅著伊可韻。

“這就是你找我出來要說的事?”

伊可韻仰起頭笑了起來,神色懶懶的。

“在我給你打電/話之前,阿聿曾經回過一趟家。我親耳聽到他跟叔叔說,要去奪那個人的性命……”

她沒有告訴她,裴聿是想要以那個人的性命換取一個蘇涼。在她聽到那一番話的時候,心底是憎恨著的,明明,裴聿的原意是想要幫她報仇,可不知何時開始,那個男人,竟然愛上了蘇涼!

就是因為裴聿愛上了蘇涼,所以裴同勳才會想要借她的手毀掉裴聿的愛情。裴同勳寧可他留在他已

然不愛的她身邊,也絕不允許他留在蘇涼的身邊!

他怎麽可以愛上蘇涼?他怎麽可以?

她順從地按照裴同勳的吩咐去做,為的,就是裴同勳的那一句話----從蘇涼的身邊將裴聿搶回來!

她不能讓裴聿繼續留在蘇涼身邊,她不能讓眼前這個女人得到裴聿的心!

伊可韻沒再繼續說下去,只是用一種幽深的目光瞅著她,那嘴角的笑,怎麽看都有些刺眼。

蘇涼屏住了呼吸,整個人的神經都繃成了線。伊可韻的話,讓她猶如置身在冰窖一般。

腦子裏,一再地回蕩著那一句話。

為什麽是裴聿?為什麽會是裴聿?

這世界上其他人都可以,可偏偏,為什麽要是裴聿?

蘇涼張了張嘴,聲音變得有些沙啞。

“不會的,他不會那麽做的。”

伊可韻瞇了瞇眼。

“你為什麽會那麽認為?你覺得,你有多了解阿聿?你跟他不過是結婚半年罷了,那個睡在你身旁的枕邊人,你會知道他從來都是一只狼?”

她驀地站起身來。

“我不會相信你的話!”

伊可韻臉上的猙獰褪去,換上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悠閑。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嘴裏卻依然說出那麽一些足以將她擊潰的話。

“我跟阿聿之間,有著你無法插足的過去。那一個噩夢,不止是我,就連他也在試圖逃避。他恨那個人,恨他奪去了我的清白,恨他讓我跟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。蘇涼,走到現在的地步,你還沒看清麽?抑或是說,你當真蠢成這個程度?”

蘇涼不說話,轉身擡步離開。

然而,伊可韻的話仍在身後如雷貫耳地傳來。

“蘇涼,裴聿相親那麽多次卻答應跟你在一起,甚至於後來他娶你為妻,這些事,你就沒有懷疑過嗎?”

因為她的這一番話,蘇涼的腳步不漏痕跡地一頓,隨後,繼續往前,毫不猶豫地走出咖啡廳。

她才剛走了幾步,兜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。

她慢吞吞地拿出來,看見屏幕上閃爍不定的名字竟是舅舅的,立即便按下了接聽鍵。

那頭,舅舅歐陽晗祺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裏。

“蘇小涼啊,舅舅的手機忘記充電自動關機了,你打給我有什麽事嗎?是不是阿曦怎麽了呀?”

心底懸掛的不安終於落了地,她松了一口氣,握著手機用輕松的語氣開口。

“舅舅,大哥沒事呢,我只是想看看你和舅媽到家了沒有。”

歐陽晗祺不疑有他。

“別擔心,已經到家了,晚上的時候我再讓你舅媽送飯過去。你記得多幫襯一下,不管怎麽說,也別讓容小姐太辛苦了,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,知道麽?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……”

歐陽晗祺在電/話那頭嘮叨了一會兒便掛斷了,蘇涼杵在那,看著手機眉頭越皺越緊。

舅舅跟舅媽都安全回到了家,那麽,伊可韻口中所說的那個人,到底會是誰?

裴聿,到底是要去找人報仇?

突地,一抹精光快速地閃過眼前。她的臉刷地一白,想到了什麽,抖著手去翻通訊簿。

好不容易翻到了蘇穆弈的號碼,她想也沒想就直接按了下去。然而,她等待了許久,電/話都沒人接起。

她又試著打了幾次,結果還是一樣。

她放棄繼續撥打蘇穆弈的手機號碼,改而翻出了蘇宅的座電號碼。可她怎麽都沒想到,即便是這樣,仍是無人接通。

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,蘇宅除了蘇穆弈,還其他傭人在,又怎麽可能沒人接聽?

……

“你不相信,可是阿聿相信了。那一段時間,不僅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痛苦,就連他也覺得痛苦。他像瘋了一樣到處去找那個人,每一個晚上都守在我的床邊,他親口對我說,終有一天,他會找出那個人,然後,把那個人碎屍萬段。”

……

“在我給你打電/話之前,阿聿曾經回過一趟家。我親耳聽到他跟叔叔說,要去奪那個人的性命……”

……

“蘇涼,你只有半個鐘頭的時間……”

……

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頭油生,蘇涼的臉色白得嚇人,她緊攥著手機,再也顧不得什麽,向著蘇宅的方向狂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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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妖:本來想萬更,可是等會兒還有事,萬更就放到明天吧~

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“弈”和“奕”很像咩?

賤人就是矯情啊,連我都有點受不了伊童鞋了……對於一個愛留伏筆的作者來說,你們就使勁地挖吧,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有些伏筆我留在了五年後~

最後再友情提示一下,不要相信伊賤的

話啊,裴渣表示他會很無辜的~

☆、他要是死了,我們之間也就完了(下,精彩,大高/潮,必看)

裴聿下車,甩上車門後,一步步地向門口走去。

蘇宅內,異常的安靜。他在來時接到消息,蘇穆弈的親生母親,那個叫作簡嘉的女人在牢裏自殺了,被發現時,屍首已經僵硬。

他推開門,靜謐的氛圍裏,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沈重的響聲。

璀璨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,洋洋灑滿了整間客廳。裴聿的腳步微頓,他想要找的人,此時正站在窗前,逆著光而站。

那些光暈,如同在他身上批覆了一種淡淡的霧氣,他走近,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誓。

早在腳步聲傳來之際,蘇穆弈就聽見有人進來了。

早前他接到一通電/話,監獄打來的人告訴他,簡嘉自殺了敦。

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,險些就跌倒在地了。任是他怎麽猜,都無法猜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。

其實,在簡嘉被捕的時候,他就隱約知道,這將會是簡嘉最後決定要到達的歸宿。

因此,在宣判刑期當場簡嘉並沒有上訴,他也沒有半分的詫異。

只是,他當真想過,要等她出來,再好好侍奉她。

是他將證據交給蘇涼,是他親手將自己的母親送進牢裏。他永遠都忘不了,簡嘉被帶走時,那一臉的震驚與不敢置信。

可他不得不那麽做,他做不到泯滅良心,做不到明知道蘇天釗是被害死的而裝作什麽都不知情。簡嘉不會知道,他在做出那樣的決定時,到底是多有艱難。

他如願讓蘇天釗死而瞑目了,然而,這代價卻是他母親的死。

他遣散了這屋裏的所有人,一個人站在這客廳裏。曾經的畫面一幕幕地回放眼前,有蘇天釗的,也有簡嘉的。

只是,那終究是過去,當真正清醒過來時,面對的是一室的空曠寂寥。

憶起舊時,母親帶著他走進這座宅子,指著那一個年輕男子讓他喊“爸爸”時,他是有著不情願的。小小年紀的他,即使再怎麽不谙世事,也依稀明白自己身份的尷尬。

逐漸,那些令人難堪的話語在遮遮掩掩下繼續傳開。即便,當時的簡嘉已經是蘇天釗娶進門的妻子。

簡嘉這麽多年的恨與愛,他都明白。蘇天釗雖然將她娶進了門,但心卻是記掂著另一個女人,而那個女人,她本是不屑過,怎麽都沒想到,自己會輸了。

二十幾年來,簡嘉生活在這宅子裏,過著別人眼中羨慕妒忌的貴婦生活,可誰又會知道,這個女人,曾多次暗中拭淚?

終究,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。

自從簡嘉入獄後,他就沒去見過她,是不敢見,也是沒臉見。他以為,自己以後還會有很多的時間,只要等到她把身上的罪孽全部洗清,只要等到她從那個監牢裏走出去。

卻怎麽都想不到,她被捕的那一日,是永別。

蘇穆弈慢慢地轉過身,在瞥見來的人是裴聿時,眼底露出了驚訝與疑惑。他與蘇涼的關系並不熱絡,自然,與身為蘇涼丈夫的裴聿更不會有過多的話語交談。

驚詫與疑惑過後,他便慢慢沈寂了下來。其實,這男人來得正好,他,也有話要問他。

他心底,有著屬於他的疑惑。

裴聿沒有說話,他只是動作緩慢地舉起手,那手上,赫然就是一把槍!

……

……

蘇涼到達蘇宅門口的時候,那扇鐵門緊緊合著,她用力地拉扯,卻始終都無法把門打開。

她氣喘籲籲地站在那,或許是跑得有些急了,肚子的地方不太舒服。然而,她現在卻顧及不了太多,扯開嗓子往裏頭大喊:

“蘇穆弈!你快出來!你出來!”

可不管她怎麽喊,裏頭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
蘇涼臉色急切,她剛剛不經意地一掃,就瞥見在角落的那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GranCabrio.S。這是裴聿的愛車,很明顯的,裴聿此時正在宅子內。

她的心愈發沈入谷底,捉著鐵門的手慢慢收緊。

這樣胡亂地喊根本就不是辦法,裴聿現在就在裏面,她根本就不知道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她與蘇穆弈雖關系不太好,但蘇穆弈到底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,她不可能對他置之不理。

她咬了咬牙,想到宅子還有後門,便擡起腳步打算繞過宅子到後邊去看看。

她本就沒敢抱太大的希望,可當目光所及之處,那道門間竟有一道小小的細縫,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向上揚起的弧度。

毫不猶豫地推開那扇已經生了銹的鐵門,鐵門在她手下發出刺耳的聲音,她頭也不回地跑了進去,手護住小腹,盡量讓那種難受不再明顯。

她跑進屋子,看到的就是這麽的一幕---她的丈夫,正用一把槍指著蘇穆弈,那指關,看似正要掰動。

蘇涼倒吸了一口氣,連思索都沒有,就直接撲向了蘇穆弈。

蘇穆弈的方向

tang是面對門口的,因此在蘇涼走進來的瞬間,他就已經看到了。他看著她往自己的方向沖過來,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想要將她穩穩接住。

蘇涼的出現,不僅讓蘇穆弈覺得吃驚,就連裴聿也面露詫異。瞧見她撲到蘇穆弈的身邊時,他的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,幸好,他沒掰動板扣。

他的手,垂了下來,現在這狀況,是他無法把握的。他怎麽都沒料到,蘇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蘇宅。但他仔細一想,就隱約明白她出現的背後到底是誰推了這一把。

他陰晴著臉,心底的不安在這個時候擴散至四肢百駭。

“涼涼,過來。”

他沒有發現自己聲音中的抖意,就連蘇涼也是沒有發現。她低著頭去察看蘇穆弈的情況,見他毫發無損,不由得慶幸自己來得及時。

伊可韻有一句話說得沒錯,倘若她今天錯過了,她當真會後悔的。

她的手緊緊地攥住蘇穆弈的衣袖,將裴聿的呼喊置若罔聞。

置若罔聞垂下眼,瞥見她臉上那浮現的緊張,眉目不禁微彎。

“我沒事。”

聽到確鑿答覆,她終於松了一口氣。隨即,她擡起頭,望著對面的這個男人。

裴聿一身黑色襯衣西褲,他站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,整個人就像是籠罩一種說不出的迷霧裏一樣。

男人的目光與她對上,她可以清楚地看見,他眼底的那抹遲疑。

“涼涼,過來。”他再一次道。

然而,蘇涼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,她看著他,那雙眼裏,有著他陌生的情緒。

“為什麽?”

她的這一句“為什麽”,異常響亮地回蕩在靜謐的空間內。裴聿的臉色有些難看,這樣的對待,這樣的問話,無比不是表明了她站在與他對立的那一方。

這是他怎麽都不願意面對的。

他握緊了手裏的槍,面容上盡是隱忍。

“蘇涼,同樣的話我不希望說第三遍。”

她擡眸看他,突地,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
“說不出為什麽嗎?還是要我替你說?裴聿,在來的路上,我無數次地想,我絕對不可能會看見你在這的,不會的。可是,我到底還是失望了。”

裴聿目光微閃,沒有說出半句話。

她嘴角的笑變得苦澀,她沒有發現,自己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。

“為什麽會這樣?裴聿,我真的不想與你敵對,你是我的丈夫,是我決定要攜手走一生的男人。如非迫不得已,我真不想與你決裂。”更何況,她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。

想到這一點,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依然平坦的小父。那地方隱隱能傳來一種說不出的暖意,足已讓她一生銘記。

他是她孩子的丈夫,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,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。

“裴聿,我們放下過去好不好?你不是曾經告訴過我,過去了的事,就讓它全部過去,我們還有很多未來要一起走過。這一次,換我對你說,我們忘記那些事情,我們繼續走下去,好不好?”

這是她第一次求他,當真是第一次。她想要讓他放過蘇穆弈,忘記伊可韻的事,然後,他和她,重新開始。

在得知懷孕的時候,她有過茫然有過掙紮。她覺得,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,她與他的關系正處於冷戰,她又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為了孩子而繼續跟他在一起?

她不願意將就,因為對她來說,婚姻容不得將就。

她無法忘記他與伊可韻躺在同一張床上,她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撕心裂肺。但是這一刻,她是真的想過,只要他能放下過去,那麽,她也願意放下那些撕心裂肺,與他,好好地過下去。

他和她有一個孩子,這個孩子,是他所期待的。只要他點頭,那麽,她願意跟他一起撫養這個孩子,只因為,這個孩子是他和她的愛情結晶。

他和她,會有幸福美滿的將來。

她看著她,滿眼的期待,然而,他眼底的冷漠,卻將她僅剩的一絲期待全部狠狠泯滅。

他的嘴一張一合,吐出了那令她絕望的三個字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蘇涼禁不住向後蹌踉了幾步,嘴角的笑慢慢地落空。

她早該知道,這個男人,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放過的。半年了,他跟她結婚已經有半年之久了,如果他當真想要為了她放過蘇穆弈,那麽,他早該放過了,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。

而她,在這個時候竟然還可笑地去求他。

蘇涼闔上眼,而後睜開,再看他,那種卑微的哀求已經全然不見了。

“裴聿,你愛過我嗎?”

男人身子一晃,不等他開口,她自嘲地一笑。

“你又怎麽可能會愛我?你接近我,跟我結婚,都是有目的的。如今,你的目的達到了,理所當然從我身邊走開,回到伊可韻的身邊了。”

他的黑眸染上了一股寒意,聲音也變得生硬。

“你聽到了什麽?”

“我聽到什麽,有那麽重要嗎?”

她擡起頭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
“你今天既然為了幫伊可韻報仇而走進這間屋子,拿著槍對著他,難不成你還以為,我愚蠢到現在還不知道你一直努力隱瞞著的事?裴聿,你到底把我當作了什麽?你憑什麽這樣傷害我?”

他杵在那,不眨一眼地瞅著她,隨後,面色沈入了悲慟。

“原來,你從來都不曾相信我。”

蘇涼不知道,他到底有什麽資格在這說“相信”二字。在這個世界上,所有人都有資格說這兩個字,惟獨他裴聿沒這個資格。

“裴聿,你敢說你今天站在這裏不是要將蘇穆弈置之死地?!”

聽到這,旁邊的蘇穆弈總算是聽出了一絲端倪。他站了出來,眼底有著震驚。

“置之死地?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蘇涼依然死死地擋在他的身上,不想讓對面的男人逮到任何機會。他沒有發現,在看見她這個舉動時,男人的眼色稍稍黯淡下去,而蘇穆弈的話,卻讓那幾乎沈積到底的恨意頃刻間又冒了出來。

男人看著他,嘴角的笑變得冷冽。

“怎麽回事?蘇穆弈,你自己做過的事,你會不知道?”

蘇穆弈是一頭霧水,但到底還是明白了幾分。

“你今天拿槍對著我就是要殺我?裴聿,我不記得我跟你之間有什麽恩怨。”

“好一句不記得。”

他冷冷地一笑,眼睛像淬了寒霜一樣直直地射向他。

“五年前,你自己種下的孽果,今天,就必須用你的命來彌補!”

他的話,幾乎每一個字都沈浸在不容忽視的憎恨裏,瞧他的模樣,並非是在跟他開什麽玩笑。蘇穆弈蹙著眉回想,卻怎麽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跟他結了怨。

裴聿冷笑出聲。

“呵,你當然會不記得,當年,可韻在酒吧喝酒,是你將她拉進了房間,並將她強/暴了!你倒是瀟灑,扯上褲子就能幹脆走人,你知不知道,自從那天以後,可韻過的是怎樣的日子?她甚至還懷了你的孩子,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把孩子生下來!蘇穆弈,你風流快活的後果,難道就不該由你來承當?!”

聽到這話,蘇穆弈的第一反應就是呆滯。他真的沒想過,裴聿找上他竟是因為這種事情,一時之間是回不過神來。

反倒是蘇涼,那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悄然攥成拳頭,連指甲什麽時候戳痛自己了也不自知。

“是啊,那之後,伊可韻過著痛苦不堪的日子,而也是因為那一場所謂的‘強/暴’,徹底將你的夢伐打碎!”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

裴聿半瞇著眼看她。

蘇涼毫無畏懼地迎上,那雙眼裏,有著對他的譏諷。

“你恨蘇穆弈,恨他‘強/暴’了伊可韻,恨他玷汙了你心底唯一的那抹純白。所以,你在三年後回來X市,回來替她伊可韻報仇!”

他的眼底出現震驚,她嘴角的笑,慢慢變得牽強。

即使,明知道是這個結果,心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疼痛。

“你為了替她報仇,你娶了我為妻……是我癡傻,傻到去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,傻到以為自己當真能夠與你天長地久。”

裴聿步步後退,眼睛卻依然直然地望著她。

“蘇涼,你就真的這麽認為嗎?”

她不說話,只是闔上了眼。

他笑,笑得有些苦澀。

“是,我是恨他強/暴了可韻,恨他玷汙了我心底唯一的那抹純白。我這麽說,你滿意了沒?”

說著,他望向蘇穆弈,眸光幽深。

“今天,我既然來了,就沒想要放過他。蘇涼,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沒想要傷害你。等到這事過後,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改變。”

“真的不會有任何改變嗎?”她睫毛微顫,“裴聿,他是我的哥哥。”

男人不語,手裏的槍再次舉了起來,那黑漆漆的洞口正對著蘇穆弈。

蘇穆弈眉頭緊蹙,其實,經過他的提示,他已經隱約記得男人口中的那一個夜晚,只是……

他抿著唇,冷不防就道出了這麽的一句。

“我沒有碰過她。”

這一句話,不僅讓蘇涼怔住,就連裴聿也不由得一頓。隨後,男人冷哼一聲。

“沒有碰過她?如果你沒有碰過她,她會懷孕?”

蘇穆弈擡頭,神色認真篤定。

“我沒有碰過她,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就是沒有碰過她。你說的那事,我有些印象,當時我不知道她是誰,她跑過來跟我一起喝酒,後來醉得不醒人事,我見她的朋友都走了,我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安全,就在那間

酒吧的樓上給她開了一間房間讓她在裏面休息。把她安頓好後,我就走了,前後沒有超過五分鐘。”

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閃爍不定,整個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謊。

裴聿眉頭緊皺。

其實,當初的事他並不清楚,只知道,他在外找尋了一整晚,等到他終於找到伊可韻的時候,伊可韻已經被人侮辱了,像破碎的木偶般赤/裸地躺在床上。而房間內,空氣中飄著那明顯的***味道。

之後,他仔細查過,發現當晚跟伊可韻喝酒並且將她帶出酒吧的人,正是蘇穆弈。

那天晚上,酒店走廊上的閉路電視是壞的,他只能從酒吧方面以及電梯影像來判斷。他是親眼看見那些影像中,蘇穆弈攙扶著醉酒的伊可韻從酒吧出來,直徑就在樓上開了房進了電梯。

甚至,就連伊可韻也說,侮辱她的人就是那個將她從酒吧帶到酒店房間的人。

所有的證據,一概指向了蘇穆弈,因此,他才會站在這裏,只為了跟他算清當年的事。

蘇穆弈也不理會他是否會不相信,他轉過頭,望著一臉疑惑迷惘的蘇涼。

“你還記得,那一年爸爸要我們拍全家福的事嗎?”

蘇涼一聽,自然也就記起了當年的那事。那放在書房的全家福,是她曾經最為厭惡的,她理所當然會記得這事,因為,那個時候反叛的她由於拒絕拍攝那所謂的“全家福”而被蘇天釗扇了一巴掌。

蘇穆弈嘆了一口氣,眼底盡是追溯。

“那時候,你不願意拍全家福,爸爸生氣打了你。而你並不知道,不僅僅只有你,就連我也不願意拍那全家福。我向爸爸反抗,你不知道,當時的他不單打了你,也打了我。”

隨後,他繼續往下說。

“就是那一個晚上,我氣得從家裏跑了出去,直接就跟朋友約在一起喝酒。之後,大家都玩瘋了,我一個人坐在角落裏,恰巧就是這個時候,那個女人走了過來……”

他沒再說下去,因為,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。

蘇涼回過神來,那個時候,她因為不喜簡嘉和他,所以很少與他們聚在一起,自然也不知道就全家福一事上,蘇天釗不光打了她,也打了蘇穆弈。

只是,他說的這一切,裴聿不願意相信。

他握緊手裏的槍,目光深沈。

“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推脫責任嗎?蘇穆弈,是個男人就承認自己做過的事!”

蘇穆弈繃緊下巴,臉上沒有一絲的松動。

“我沒有做過,為什麽要承認?”

裴聿還想說些什麽,蘇涼即刻擋在了蘇穆弈的面前。

“我相信他的話,他說他沒有做過就是沒做過。”

她擡起頭,咬緊了下唇。

“裴聿,這事肯定只是一場誤會。”

“誤會?”他冷笑,“那你們告訴我,究竟是誰強/暴了可韻?”

蘇穆弈眸光一閃,似是想起了什麽事。但是,他卻並沒有說出口,寧願選擇繼續沈默。

蘇涼沒有看見他的神色。

“你為什麽要說他‘強/暴’了伊可韻?難道你就沒有想過,是伊可韻自願與別人發生了一/夜/情麽?她有什麽資格要別人來替她討回公道?”

他還沒說話,蘇穆弈出手將她推開,一步步迎上了那洞口。

直至對準胸膛,他才停了下來。

“我該說的已經說了,信不信由你。我的命可以放在你的手上,但是我希望,你能放蘇涼離開。”

蘇涼杵在一邊,怎麽都想不到他竟然會把自己的命撂在槍前。難道,他就不怕裴聿開槍嗎?

男人冷笑,眼底的狠戾表露無遺。

“她是我的妻子,我自然不會對她做些什麽。”

“不,”他開口,“我不止是讓你就這件事上放過她,我希望,你能放她走,放她自由。”

聞言,裴聿的瞳孔猛地一縮,全身冒出了絲絲的寒意。

“我說過,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
“她雖是你的妻子,但是,你卻給不了她幸福。”

蘇穆弈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。

“像她相信我的話般,我也相信她的話。你既懷著目的接近她,那麽,我把我的命奉上,你的目的也達到了,不是麽?放她離開,這半年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,你和她之間沒有愛,那就不要耽誤了她。這個,是我唯一的要求。”

他的臉沈了下來,就連聲音也帶著幾分陰鷙。

“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跟我提要求?”

蘇穆弈似是想起了什麽,擡頭望向他。

“展耀的事,是你弄出來的吧?”

聽到這話,蘇涼的心驀地漏了一拍。

男人半瞇著眼看他,不發一言。

蘇涼想要上前阻止,但雙腳就像是灌了

鉛一樣,沈重得她根本就邁不開來。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裴聿掰動板扣,眼睜睜看著蘇穆弈的胸口在一瞬間染上代表絕望的深紅。

“砰”的一聲,在她耳邊嗡嗡作響。

那抹身影,應聲墜地,隨後,鮮血很快地就將蘇穆弈身上那白色的衣衫徹底染紅。刺目的紅充斥在她的眼眶裏,她幾乎是用爬的,跌跌撞撞地奔至蘇穆弈的身邊。

他躺在地板上,落地窗外的光照射在他的身上,那片紅,更是顯得觸目驚心。

蘇穆弈已經閉上了雙眼,她哆嗦著說去拉,卻怎麽都拉不動,只能撕啞著聲音大聲喊著他的名字。

“蘇穆弈,你醒醒,你醒醒啊……”

那一句“哥哥”哽在喉嚨,她從不知道,自己竟是連這麽一句都來不及叫喚。

她的手,被他身上的血給染紅了,就連衣服也沾到了一些。她萬般艱難地摸到他的臉,抖著手無探他的鼻息。

還好,呼吸尚在,雖有些薄弱,卻是真實地存在。

蘇穆弈還沒死。

蘇涼的臉上出現了喜色,只要不是一槍斃命,那麽,蘇穆弈還有救。

她絕對不允許他就這麽死去。

她伸出手,想要將他扶起來。可自己的力氣終究太小,蘇穆弈是一個成年男人,體重自是她無法負荷的。她知道自己背不起,卻依然咬著牙關要將他攙扶起來。她想要帶他去醫院,想要讓醫生從他體內把那致命的子彈拿出來。只要這樣,蘇穆弈才能活下去。

然而,她好不容易才扶起一些,一只手,卻在這個時候伸了過來,用力地將她扯起。

蘇涼看著蘇穆弈的身子重新倒在地上,那雙眼睛,卻依然沒有睜開,哪怕只是一條細細的縫都沒有。如今的蘇穆弈,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,是否就代表著,接下來,他的身體就會徹底冰冷?

想到這,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

她想要去掰開那只對她糾纏不清的大掌,然而,他卻說什麽都不願意將她松開。

裴聿臉色陰沈地看著她,使勁想要將她給扯起來。無奈,她卻說什麽都不願意起來,還試圖用指甲讓他松開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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